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觐见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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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,然而,时光仿佛格外眷顾于她,并未夺走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,反而赋予其一种沉淀的光华。

“鹿侯来了?快,不必拘礼。”宸妃的声音柔和清悦,如同山涧清泉流淌,带着春风化雨般的暖意。她放下手中的小金剪,亲自上前几步,虚扶住正要屈膝行礼的你,引你至窗边光线明亮的黄花梨木榻上坐了,亲自执起旁边红泥小炉上温着的白瓷壶,为你斟了一杯清茶。

茶水色泽清亮,一股清冽冷冽的梅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
“尝尝,这是去年收的梅花雪水,配上今春的明前龙井,还算清口。”

茶香氤氲中,宸妃并未立刻转入正题,而是如同闲话家常般和你聊了许久,才带着几分关切与好奇,轻声问道:“前夜的宫宴,人多事杂,想必鹿侯也未能与暃好好说上几句话。不知……你对暃那孩子,初次相见,印象如何?”

她的眼神温和,带着紧张和期待,仿佛一位普通的母亲在询问别人对自己儿子的看法。

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你心头一紧,你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温热的茶杯,指尖感受到瓷壁的微烫。

要如何回答?

说他温润如玉?那是违心之论。

说他城府深沉?那是对皇子的大不敬,更会伤了眼前这位慈母的心。

你垂下眼帘,避开宸妃温和的注视,目光落在杯中沉浮的嫩绿茶芽上,寻找合适的措辞。沉默了片刻,才抬起眼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。

“回娘娘,三殿下气度不凡,举止言谈皆合乎礼度,令人敬仰。只是……”你选择了一个相对委婉、却也最接近真实感受的词,“……殿下周身似有一种疏离清冷之气,仿佛与人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。臣愚钝,只觉殿下高深莫测,一时难以亲近。”

你说得极轻,却清晰地表达了你最直观的感受。

宸妃静静地听着,脸上温婉的笑容并未褪去,但那双沉静的眸子里却掠过一丝了然,以及更深的心疼。她并未因你的直言而显出不悦,反而像是印证了心中某种猜测,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好孩子,让你受累了。”宸妃的声音愈发柔和,带着理解和包容,“暃这孩子……性子是有些过于清冷了,不似旁人那般热络易亲近。这并非他本意……”

她的话语里没有皇后的试探与威压,只有一位母亲对儿子未来伴侣最朴素的体谅和期许,仿佛在为他那的性格向你致歉,“往后日子还要你多费心,多包容些。”

“娘娘言重了。”你双手捧着那温热的茶杯,茶香沁入心脾,紧绷的心弦在这平和温暖的气氛中不自觉地松弛了几分,“三殿下天潢贵胄,自有其风骨。娘娘如此体恤关怀,是臣的福气。”

宸妃闻言,目光悠悠地投向窗外那片在秋阳下依旧生机勃勃的花圃,眼神变得悠远,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哀伤。

“鹿侯方才说暃难以接近,这或许……与本宫有关。暃他……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。”她指尖摩挲着光滑微凉的茶杯,“想必你也听说过,暃当年还有一个弟弟,本宫……当年痛失幼子,纵是圣上登基,耗尽举国之力寻而不得,本宫犹如剜心之痛,天地失色。终日以泪洗面,神思恍惚,缠绵病榻许久,形销骨立,几乎……随我那苦命的孩儿去了。”

她的声音微微发颤,强忍着巨大的悲痛。

“他那时才多大点?不过八九岁的光景,别的皇子公主在御花园里追逐嬉闹,放纸鸢,斗蛐蛐儿,玩得无忧无虑。他却总是安安静静地守在本宫榻前,小小的手紧紧握着本宫的手指,小大人似的安慰我,宫人们送来的汤药,他都要先尝一口烫不烫……那么苦的药汁,他的眉头皱都不皱一下,还强撑着笑对本宫说‘母妃,不苦,喝了病就好了’……”

宸妃的眼眶泛红,一层薄薄的水光在眼底浮动,她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,那份深沉的母爱与刻骨的心疼,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情绪,才继续道,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骄傲与怜惜:“暃和他弟弟从小就天赋异禀,学什么都很快,那孩子走失后,他读书习武,更是比旁人刻苦十倍、百倍。天不亮就起身练剑,夜里读书常至三更。本宫知道,他是想变得强大,想……保护本宫,也想努力去填补本宫心里那无法愈合的空洞。”

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你脸上,带着恳切,“他心思重,想得多,面上看着沉稳持重,波澜不惊,其实心里比谁都重情,也比谁都敏感。只是,他习惯了把什么都藏在心里,不肯轻易示人,他肩上的担子……太重了。”

你静静地听着,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,百感交集。眼前这位眼中含泪的妇人,她的叙述为你勾勒出一个完全不同于皇后太子口中阴鸷狠辣、也不同于你昨夜所见那个冰冷深沉的暃的形象。

那只是一个因幼年丧失至亲,因为母亲悲痛而被迫长大,内心敏感的少年。

这让你对暃的认知更加复杂难辨,心底深处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涩。

“鹿侯,”宸妃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,重新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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