浸春潮 第74(3 / 3)
许夙阳听得这话中有话,却不敢深究,只将头垂得更低,默不作声。
陆瑜见他这般情状,又缓声道:“先前先帝在世时,令尊许太保与几位官员往来甚密,后来那几位却不知所踪。恰巧许探花又与其中一位的公子交好……”
他语气渐沉:“朕倒想问问,许探花可知这其中缘由?可知那几位官员,如今身在何处?”
那几位官员皆是先帝在位时的得力臂膀,可在陆瑜谋划夺位之际,这些人却忽然销声匿迹。
他派人四处查探,竟寻不到半点踪迹,始终觉得此事蹊跷。待到肃清宫闱时,更是发现连先帝身边最得用的大太监也不知所终。
这些人究竟去了何处,为何连家眷亲族都如同人间蒸发般无影无踪——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他心头,至今未能查明。
许夙阳没料到皇上会突然问起这桩旧事,沉默片刻后,垂首恭声回道:“陛下明鉴,微臣实在不知他们的去向。臣虽曾与某位大臣的公子交好,可近些时日往来渐疏,早已不通音讯,更无从知晓其中缘由。”
关于那些官员离奇失踪之事,许夙阳并非全然不知。那些人与他父亲往来密切,他早年也曾见过几面。原本只当父亲与他们都是先帝倚重的臣子,却想不通为何旁人皆莫名消失,唯独许家安然无恙,甚至新帝登基后仍命父亲继任太保之职。
他先前曾暗忖,或是皇上暗中清除了这些旧臣,不料今日皇帝竟会亲自向他问询。
陆瑜早料到他不会轻易吐露实情,遂缓声道:“此事关系重大,朕既开口问你,自是心中有数。昔日先帝在位时,众多臣子中有忠心耿耿的,亦不乏怀揣异心之人。朕独独留许大人在朝中辅佐,自是看重他的才干,更盼着许探花这般青年才俊日后能为朕分忧解难。”
他话语微顿,目光掠过许夙阳低垂的脸庞:“只可惜,许探花如今竟落得这般境地。”
这番话说得迂回,许夙阳仍未能全然领会圣意。虽自知身为探花理当为民请命,不该徒有虚名,可官职品阶皆由圣心定夺,皇上若不委以重任,他又能如何?
思及这段时日确实为情所困,荒废了正业,方落得如今这般狼狈,不由在心底泛起一丝苦涩。
他沉默不言,却听皇上声音陡然转冷:“许探花身上这病,乃是花柳之症,朕心里清楚。非但如此,你还将这脏病传给了个年方十四的姑娘。许探花,你的良心何在?”
许夙阳闻言,扑通一声跪伏在地。他万没想到这等私密秽事竟已传到御前,一时间羞愧难当,却又无可奈何,只得垂首默然。
陆瑜见他这般情状,想起沈识因往日对他曾有的那点情谊,不由冷笑:“沈识因当年怎会瞧上你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?为纵私欲,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。身为探花郎,本该为天下才俊立个表率,何况你还是许太保的公子——朝廷重臣之子染上这等脏病,简直不知羞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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